“我们,要被献祭了。”她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已接受了既定的命运。
会死,会像那个同学一样连脸都化掉,剩下的唯一价值就是那张会嵌在石筒里的塔罗牌。
而直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这一整串事件到底是什么鬼。
云从碎裂的晶刺中翻涌而出,幻魇低吼一声,向他们奔了过来。
小花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彻底放弃了抵抗。而谌灏的手不住地颤着,几乎连剑都拿不稳。他所能做的顶多是把小花护到自己身后,这样专业人士来给他收尸时起码会夸一句这小伙子真勇敢为保护同伴而死实乃青年楷模。
幻魇六双凶恶的眼睛锁定着他们,似乎早已认定他们将是自己的腹中美食,因而没能注意到蓦然出现在它头顶的银光。
银光拉出一道曲线,切开幻魇的脖颈。银蓝色的闪电从虚空劈下,将藏在幻魇脑中已经满是裂痕的灵核彻底变成渣渣。穿着黑裙的少女扯着自己拉风的披肩从闪电的缝隙间落下,捡起了自己的刀,劈散逗留在她身边的紫云。
她转向他,嫣然一笑:“嘿呀,晚好啊臭弟弟~”
是夏至。
谌灏猛地想起夏至那句玩笑似的“以后姐罩你,感动不”,差点扑过去在她的长披风上打个滚。谁管他东方远荣怎么死的,只要能救自己的命,他可以看着夏至徒手扯内脏任由血浆喷自己一脸。
说到底还是自个儿的命值得珍惜。
身后的小花不知道是不是视力不好,竟然来了句“是流星吗,好漂亮啊”后直接晕了过去。她这一晕谌灏自然得接着,便也错失了扑上去对着夏至撒娇打滚的良机。
夏至发现两人的站位,“喔唷”了一下,笑嘻嘻地说:“你竟然挡在人家小花前面啊,真是有绅士风度呢。”
言语间颇有种儿子长大了懂事了的感觉。
“不是,我……”
“啊啊,正常情况下花的女巫确实不需要有人护住她,但是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嘛。”她露出“我懂我都懂”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把握,尽早脱单。”
“……”谌灏放弃了解释,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你去问银毛吧,我现在脑袋都是糊的。”夏至说着翻了个白眼。
谌灏头上的呆毛弯成一个问号,心想你们不是留在神都学物理了吗,怎么又扯到这来了?但很快他想起一个更为要紧的事,拉住她的袖子说:“谌羽!谌羽是裂谷的人!”
“我知道啊。”
“你知道?!”
“刚知道的。”她有些忧愁地说,“问题是人是我带回来的,要是他是反贼的事暴露了……我大概也要受处罚。轻则关禁闭,重则……”
她打了个寒颤,没有再说下去。
谌灏也明白了过来。
你为什么把裂谷的人带进来?你会不会是叛徒?
客观来说,夏至是主要责任人,又是世家子弟,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机密,她受的责罚理应最多;但问题就在于谌灏本身的身份实在过于尴尬——谌泽一的亲儿子。
一句血浓于水,就可以囊括他的犯罪动机。
哦,他和夏至现在还是姐弟了,真棒,一条绳上的蚂蚱。
“那……现在怎么办?”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吧,然后去找谌羽,让他低调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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