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在阿姆斯特丹想看一看纸草纸第九号的原稿时,它碰巧失踪了。当他想看一看爱德隆的底片时,那位摄影师的底片却惨遭了火灾。而当他在罗马准备接收伪造的证据时,这位伪造者则偏偏在昨天被汽车撞死。这些是巧合吗?或者还是预谋?
那位停尸所的官员又开口了。
“先生,你知不知道死者会有什么亲属来认领他的尸体?”
“恐怕没有。”
“既然你是唯一前来认尸的人,你的决定便是合法的,”他满怀期望地注视着兰德尔,“你愿不愿作个决定呢?”
“决定什么?”
“既然你已认明尸体无误,我们就必须决定怎样对他加以处理。若是你不认领,我们就把他埋在乱葬岗上。”
“哦,我听说过了。那是你们堆骨灰罐子的地方。”
“如果你愿意负责,我们就请专门办理丧葬的公司把尸首运走,涂敷香料,送进教堂,然后埋在天主教的墓地里。一切按照仪式办理,而且还有墓碑。如果你愿意付钱,我们就给他一个很体面的教堂葬礼。先生,这一切都随你的便。”
他们说着已回到那官员的办公室。兰德尔毫不迟疑地便做了决定。莱布朗,不管是好人还是个歹徒,已经准备与兰德尔合作。虽然他没有机会试一试,他也总该得到一点补偿。至少,对于人类的尊敬也该如此。
“好吧,我来付一切丧葬的费用,”兰德尔说,“给他一个适当的埋葬。不过有一点你该注意——”他想起了莱布朗,禁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不要宗教的仪式,而且也不要埋葬在天主教的墓地里。我的朋友是——他不信教。”
这位停尸所的官员做了个了解的姿势,然后走到办公桌的后面。
“会按照你的意思做就是。在丧葬公司涂敷好香料以后,就把他埋葬在非天主教的墓地。这件事一定会办理得很好。先生,你愿意现在就付款吗?”
兰德尔付了款,接受了收据,签了最后一份文件。他高兴把这件事了结而且就可以离开了。
当他转身离去的时候,那位官员在他身后喊叫着,“先生,请等一下。”
兰德尔心里奇怪还会有什么事,便又回到那官员的办公室内。而那官员则拿出了一个塑料袋来放在桌子上。
“既然你已认领了尸体,你便可以把死者的遗物拿去。”
“你是说在他的公寓的东西吗?你把他所有的东西送给一些非宗教的慈善机构好了。”
“好的——不过,我是说这个袋子里的东西——他个人的财物。这是当他被送到这儿的时候从他身上取下来的。”
那官员把袋子解开,同时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随便拿点什么作个纪念吧。”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对不起。”那官员说,然后便匆忙地去接电话了。
兰德尔看着莱布朗最后所留下的一些东西,半晌都未发一言。
那些东西实在少得可怜。而这也就是令他感到痛心的。他把每一样东西都拿起来放到一边去。一只表壳压弯的手表上,指针正指在2点23分。半盒香烟。一盒火柴。一些10里拉的意大利硬币。最后一个便是一个廉价的、快磨坏的人造皮夹子。
兰德尔把皮夹子拿在手里,打开来,然后把东西倒出。
一张身份证。
4张1000里拉面值的钞票。
一张折叠起来的硬纸片。
还有一张粉红色长方形的火车票。
他把身份证和钞票留在空皮夹子旁边,却把那张折叠着的纸片打开来。在纸的正中央,画着一条被矛刺穿的小鱼。那条鱼和蒙蒂画的差不多,只是稍圆一点,可能是莱布朗自己画的。在纸的右下角上写着两行宁,不过他却不认识。
现在他又把那粉红色的火车票拿起来,车票共分为三部分,虽然上面的字兰德尔也看不懂,但是他的太阳穴已开始跳动。
那官员已接完电话回来。
“对不起,”他说,“你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兰德尔把那张火车票展开来。
“这是什么?”
那官员瞄了一眼。
“是火车票。上面已轧过了昨天的日期,但是还没有用。上面一联是从罗马三波罗车站到奥斯蒂亚的,下面一联是回程票,是同一天用的,而第三联是收据。这张票是昨天买的,但是没用,因为去和回来的两张票都还没有撕去。”
兰德尔的太阳穴仍在跳。在他混乱的脑子里他想理出一个头绪来:莱布朗昨天曾去了三波罗车站,买好了去奥斯蒂亚的当天来回票。他可能因距离火车开车的时间还早,便走出车站到外面的广场上走走。等他再穿过广场返回车站的时候,便被车子撞死了,因而那两张还没有用的车票仍然在皮夹子里。
他是要赶往奥斯蒂亚-安蒂卡,也就是蒙蒂教授在那儿有过重大发现的地方去取证据,以证明那个发现是伪造的。
兰德尔把那两张车票插进西装的上衣口袋里去,然后又把那张纸上所画的鱼和右下角的暗号揣摩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
“波塔马里纳是什么?”
“波塔马里纳?那也是奥斯蒂亚-安蒂卡。是奥斯蒂亚-安蒂卡古代废墟的一部分。那儿很好玩,你该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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